(契子)

    康熙十七年春,万岁爷御驾亲征,连打五年的三番之战接近尾声。平西南王吴三桂病逝,三番叛军节节败退。

    眼见三番之战已渐渐结束,可万岁爷的銮驾,却是在杭州皇家别苑,驻扎将近一年。

    究其原因,是八月前蔓贵人侍寝救驾后被刺伤陷入昏迷,如今却是有身孕将近八月。

    是夜,皇家别苑外,禁卫军统领领着禁卫军左右巡逻,半点不敢马虎,如今万岁爷紧着那位,怕是快生产了。

    梁九功抹着头汗,惴惴不安低头,听着御医们说话,“万岁爷,如今蔓贵人身子怕是撑不住了,臣等唯恐伤着皇子,怕是只能得催生了。”

    康熙坐在床前朱红色凳子上,一双凌冽的视线扫过,大怒:“朕养着你们,如今让救人,你们却是无能为力。”

    “朕要你们何用。”‘碰’一声,双手沾满殷红血珠的茶杯,随声砸在一众御医跟前。

    男人眼尾闪过泪意,手背青筋直冒,心脏一阵阵收紧,结实的肌肉不经意间颤抖着。

    “万岁爷息怒,万岁爷年前中药药性过猛,蔓贵人侍寝当时,怕是身体已疲惫到极致。后来,后来又救驾,本该是当日就殇的,若不是蔓贵人已有皇子,怕是当日便殇了。”御医们低头惶恐,“臣等无能,万岁爷息怒,还请万岁爷尽快做决定!”

    梁九功在边上焦急,“万岁爷,蔓贵人也希望万岁爷和小皇子安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都不是朕,怎知朕之痛。”‘嘭’一声,这次新的茶杯却是直直朝梁九功头上招呼,随着茶水四分五裂,殷红的血珠滚落下来,康熙忽然仰面掩泪。

    “万岁爷息怒,万岁爷息怒!”

    回应康熙的是,是一屋子惶恐惊惧的御医内侍宫女太监和一众大臣。

    “催生。”良久,产房外忽然一声哀痛入髓的声音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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