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夜睡得本也不踏实,与其说是睡着,不如说在药物和电击双重折腾后昏咕七更恰当。

    尽管位控手环戴得牢牢的,门外还有警员蹲守,沈夜总归从磋磨人的监牢回到医院这个熟悉环境,挨着病床心里放松不少。

    他睁眼看着是白旸,就要欠身坐起:“我等你来着,没想睡着。”他压着嗓音,听上去委屈巴巴。

    大冷天留窗户,不是等人还能是什么?白旸一点不怀疑,圈着后背将人搂起来靠着自己,耳语:“还疼吗?”

    “不,就一下下,做做样子。”

    他俩几乎在用唇语交流,悉索的气流声时而带出爆破音,化在暗橘的灯色里,像蜜糖中泛起的细碎泡沫。

    白旸裹上被子抱了沈夜一会儿,确信他不如上次发病电疗后那样虚弱,略微放心些:“给你捏了点小饺子,还热的,想吃吗?”

    沈夜点头,捧着染了白旸体温的饭盒,里面带一只小勺子,饺子仅有平时一半大,方便一口一个,可爱得让人不忍下嘴。

    “牡蛎馅儿?”鲜甜到味蕾开花。

    白旸嘴唇擦着他耳廓:“补充蛋白质,适合男孩子。”

    他来之前,仔细盘算过如何充分利用时间,跟沈夜交流那些新发现的证据、好的坏的消息、推演案件情况……即使合理安排不讲废话,时间都未必够用。

    现在他却舍得一言不发旁观沈夜吃东西,甚至连他最想问的那部电子笔记都不再紧急。

    只要沈夜还好好的,有什么是不能慢慢说清楚的呢?

    “我没有影响过泰明,”沈夜主动对白旸说,“我到那里,他已经失血过多,濒临休克,目测……1000毫升以上,那种情况他视力是模糊的,应该看不清我,也不会被我影响,一定另有原因。如果爸爸肯请吴崧教授帮忙,或许能找到原因。”

    这就是沈夜让他转告沈院长那句话的目的,白旸听懂了,转而问:“沈院长没可能不肯吧?吴崧教授是宁折教授的学生,他们应该认识。”

    沈夜沉默,就因为和宁教授有关,所以他不确定,但这个不必让白旸知道。